秦陌第一次见到白满川就是在1988。
现在，他们俩坐在一起碰杯，而且还成了熟人。
1988是一个音乐小酒馆。
其实相比于酒吧，真实的秦陌更愿意待在这种环境里。
而吵闹的酒吧只不过是她自我伪装的场所。
她喝了一口酒，看了眼台上正在唱歌的吉他手。
又是一首悲情歌。
只可惜，她记忆里没有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也没有那个刻骨铭心的人。
她茫然若失地点燃了一根烟，眼神怔怔地望着酒杯，脑子不停想象白满川那位已故女友的模样。
她很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让白满川念念不忘。
“你好像很喜欢抽烟。”
白满川正打量着她。
她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有些熟悉，屈身轻轻弹去烟灰，“你好像问过这个问题。”
“有吗？”
那张烈焰红唇的脸，在那些袅袅上升的白雾里显得更加妩媚。
她走心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秦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都快忘了当初见到他第一眼时的那种喜欢。
但只要再盯着他那双眼睛，那种感觉就还是会立马出现。
她都怀疑自己失忆前是不是就喜欢过他。
“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她将烟头压在烟灰缸里熄灭。
“玩什么？”
“骰子呗。你会玩的吧？”她问他。
他拿过骰子，说：“赌什么？”
“真心话。”
第一轮白满川输了，或许他是故意的。
秦陌盯着他问：“你最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低眸沉默了片刻，抬眼，“没有最喜欢的人。”
秦陌：“骗人就破产。”
她说这话时眼睫毛都不带动一下。
白满川身体向后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
“你是想要了解我吗？”
她眼眉轻皱，假装淡定地说：“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么？”
她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愿赌服输。不过一个名字而已，我又不认识。”她说。
“霍兰。”
秦陌：“啥？”
她耳朵反应了一下，反问：“你妈妈？”
白满川越是这样避口不谈，她就越好奇。
她说：“我不是说的这个喜欢，我说的是你最喜欢的女孩。”
白满川已经把所有骰子装回了竹筒里，摇晃着说：“你这是第二个问题。”
秦陌自觉自己是骰子高手，目前和她玩的，还没有几个人能玩过她。
她觉得白满川也不例外会是那个手下败将。
可第二轮她就输给了他。
她爽快地说：“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抽烟喝酒的？”
她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么简单又无关紧要的问题。
她如实回答：“从医院醒来后喜欢啊。”
她想着下一轮一定要问出那个女孩的名字来，可他从输了她第一轮后就没有再输过。
他本来一直在问她各种无关痛痒的问题，直到他问她：“你真的是秦陌吗？”
她觉得他越问越糊涂，从她为什么要和他哥结婚开始，他的问题都问得她一头雾水。
他居然怀疑起了她的身份，她好笑地回应他：“我不是真的秦陌，难道你是真的啊？”
“我不想和你玩了。”
她皱眉愤愤道。
她这一皱眉，和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白满川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白满川在一时恍惚了，他最近确实在她身上发现她们越来越多相似的影子。
尤其是她眼角那颗浅绿色的泪痣，在这世间他目前只见过两人有。
可那个人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你少抽点烟吧。”
他看她又点燃了一根烟，劝告道。
“你怎么比我哥还要啰嗦？”
说话中她从烟雾中看见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端着一杯酒朝着他们这桌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她以为这又是冲她来的，她都想好怎么打翻美女手里那杯可能会泼给她的酒时，没想到那杯酒是为白满川准备的。
美女质问白满川：“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吗？”
被泼酒的白满川没有一点怒气，反而是非常淡定。
他有条不紊地拍去衣服上的酒，抬眸告诉对方：
“我记得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拿了分手费后不要再来找我。”